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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画不过是我登不上台面的奇技淫巧。”
顾小灯听他这么评价自己，看他神态不像自谦更像自贬，便感到诧异：“你不喜欢画画吗？你画得那么好！我都能感觉到画里的快乐了。”
“不喜欢，更不愉悦。”
顾瑾避开他的目光，从食盒里取出一盅摆在他面前，“我画得也差，同辈当中，比我擅丹青的比比皆是。往后若有机会，你见到他们，就会发现我其实不过泯然于众人。”
顾小灯看他的眼神太单纯炽热，他并不喜欢。
或者说是隐隐的怕才更恰当。
“以后的事再说喽，现在我就觉得你最厉害。”
顾小灯用双手捧住他摆过来的青瓷盅，“你学那么多东西，会不会负担太大啊？”
顾瑾反问：“你呢？府里一定安排你学各类功课，适应么？”
顾小灯摇头，语气自然：“不喜欢，但是随遇而安总要办到的，难过时想天想地想你们，很想和你们亲近一点，什么功课就都好说了。”
“想到我时没有一点怨怼么？”
顾小灯笑了：“瑾，你是巴不得我讨厌你啊？我以为大家都希望自己讨人喜欢的，好比我希望讨你的喜欢，像我喜欢你的那样喜欢我。”
顾瑾从食盒里取出最后一盅，指腹沾了两重烫，思索他是天性滥情，还是手段了得。
“两个人吃也这么多菜色吗？今天二姐三哥他们肯定是满汉全席吧？瑾你别开盖让我来，我要来猜什么菜！”
顾小灯的注意力到处飞，兴冲冲地闭上眼睛，十指在空中翻飞，而后摸着各盅，按照顺序挨个开盖嗅香味，自娱自乐地猜菜品。
顾瑾不搭话，看了他半晌，发现顾小灯压根不需要他的参与，他一个人能玩半天。一顿晚饭，他先玩后吃，胃口很好，快活得让顾瑾无法专注心神。
吃完饭，洗漱毕，他就搬着椅子坐到他身旁，分享欲和好奇心仿佛无穷无尽，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幼稚问题来问他，问得最多的总是谁人开心与否。
顾瑾觉得他问得愚钝，连累自己应答得也笨拙。
“瑾，你为什么给你的大鸟取名花烬啊？我知道花烬是灯芯结花预报喜兆的意思，又好听又吉祥，而且你看我是小灯，你的大鸟是灯花，我们有缘到这份上了！”
顾瑾一时词穷，竟然觉得有几分歪理，只是大鸟一词听得他耳朵疼。
顾小灯兴致勃勃地分享了他的小马叫小跑，以及那天和葛东晨、关云霁的初识：“听他们介绍自己，都是你的好朋友吧，那位关公子很有傲气，大鹅一样。”
他比划着架势，走路怎么走，看人怎么看，惟妙惟肖。
顾瑾唇角扬起，真心实意地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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