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朽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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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真央灵术院鬼道训练场

个子娇小的棕发女性正在进行着开始练习前的最后讲解。然而这一班学生是她今年刚接手的新生，对于鬼道这种新鲜事物非常好奇，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比划，即便有不少听话的孩子试图组织纪律，然而并没有太大收获。

鬼道老师天草真弓觉得有点心累，但还是不太忍心责备他们，毕竟她自己刚进真央灵术院的时候，也是这么激动，以至于在练习鬼道的时候走了神，不小心烧了当时老师的衣角。

不对，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应该提醒他们认真谨慎才是。

这么想着，天草真弓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

“我说你们给我安静一点！”

她嚎了一嗓子，训练场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从远处传来的诵读课文的声音都间断了几秒才继续。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娇小可爱比起老师更像是隔壁班班长的软萌妹子竟然会突然这么霸气，不由得呆住了。

然而天草真弓在意识到大家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脸颊上迟钝地飞起了一层红晕。

“那、那个！我是说在开始正式练习之前，大家最好再熟悉一下灵力运转的方式和鬼道咏唱词。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鬼道的咏唱词都是非常重要的，咏唱错误很有可能导致鬼道的失败，请大家千万注意，知道了吗？”

“是！”

见大家终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天草真弓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不太习惯拿出这种所谓的教师气场，她更喜欢和学生们像是普通朋友那般相处。

要是她能像朽木君一样，不说话，光是站在那里也能有让大家遵守秩序的气场就好了。嗯……不过那样可能会把学生们吓跑吧？

想起自己还在上课，天草真弓迅速地收起了自己的杂念。

“现在开始，第一排，上前，破道之一，冲。”

“是！”

脸上还带着稚气的老师一本正经地发号施令，而学生们也都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认真练习。虽然这不过是再初级不过的，最简单的鬼道，但若是不打好基础，今后要使用高阶鬼道恐怕会有更大的障碍。

大家来到这所真央灵术院都是为了成为死神，而死神不光意味着公务员的工资和休假，更代表着尸魂界的武装能力，是保护这个尸魂界的刀与盾，这些事关战斗能力的事情，大家都不会视儿戏，即便他们现在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年少女。

天草真弓灰蓝色的瞳仁注视着这群认真练习的孩子们，看着看着，就好像透过他们看见了自己以前教过的学生。

她就这样，在这里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莘莘学子，又迎来了怀揣着理想与希望的孩子们，注视着优秀的学生们在护庭十三番队发光发热，获得更好的席位，闲时也去墓地探望那些已经重归尘世的英灵。

别的老师都说她太重情，可她实在是做不到把他们当做自己生命中的过客，只要一看见他们的名字，关于他们与自己的记忆就不断涌现而出，提醒着自己和他们共同度过的喜怒哀乐。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天草真弓才忘不掉朽木白哉吧。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天草真弓决定提前下班。

她答应了以前的学生要去她家吃个晚饭，在此之前，她想去扫扫墓——自家后院的桔梗开得正繁，她也想带一些给那些已经逝去的学生们看看。

尸魂界的魂魄消失的时候会再度化归为灵子，或许早已丧失了自己的意志，但毫无疑问，仍是和她同处一片天空下的。

他们，应该是能看到的吧？

换下了自己的教师制服，天草真弓穿着绘有家纹的浅蓝色和服离开了学校，临走之前去真央的公共收信箱里拿了月轮老师给她的回信。

前几天她听说了月轮老师开放了解答读者来信疑问的角落，于是激动之下就写了一封信寄过去，然而在寄过去之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写了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月轮老师造成了困扰呢……

真弓决定等到回到家再打开那封回信，毕竟是她憧憬的月轮老师，一定要净手焚香之后再打开才对。

她粗略地掂了掂重量，觉得月轮老师不光是回复了她，还回复得比较认真。

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激动不已了。

当天草真弓捧着一大束桔梗前往墓地的时候，还未到真央灵术院放学的时间。

澄净的蓝天只有几丝稀薄的云彩偶尔飘过，日光刺眼却并不灼热，微风拂过便带来绿植的清新香气。

她惯例地拿着抹布打扫着墓碑，擦拭掉上边的灰尘，虽然并不太脏，就像是有人代她打理过一样。

可真弓常常看望的都是孤家寡人，人际关系并不太好的学生，总觉得不太对劲。

但有人想着他们就是好的，这么想的真弓还是没有去深究到底是谁总那么频繁地替他们打理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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