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梓宫在宣和殿停了整整二十七日,起灵当日,按照旧例,姜行云应该领着皇子、妃嫔在宣和殿内行礼、举哀,可他如今既无兄弟也无子嗣,偌大的宫殿,显得格外寥落。
起灵后,跟在送葬车后的靳苇才远远瞧了一眼姜行云。十余日未见,他好像清减了不少,一身素衣,显得整个人更加清瘦。
送葬车才出宫门便停了下来,众人觉得疑惑,却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喧哗,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听着前方是怎么个情况。
万众瞩目下,姜行云从车驾上走下来,只见一老一少身着盔甲跪在他面前。
“参见陛下,臣从恒州赶回,护送先帝梓宫。”严霆的声音宽广洪亮,与他灰白的头发极不相称。
姜行云立马走上前,扶起严霆:“严将军有心了。”
严家几代人镇守西南,劳苦功高,却从不居功自傲。为了让陛下放心,更是从不主动与京城的达官贵人结交。
他们很少回京,即使小住几天,也是关门闭户,除去进宫谢恩外,谢绝一切往来。京城中人笑称,严家的门,插根针进去都难。
正是因为这样,历任陛下才敢放心把西南交给严家。
严霆是严家这一代的家主,陪同他来的,是严家的嫡长孙严文琦。
车马重新启程后,严文琦陪同着祖父严霆,一路跟在先帝的送葬车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诵经的和尚道士,浩浩荡荡,排了一条长街。沿途的百姓跪迎,哀悼和送别大周开国以来的第八位皇帝。
这种时候,似乎生前如何已然没那么重要,先帝姜逸在位十几年,虽然优柔寡断,倒也算勤政爱民。可惜众人今日所见,只有他作为帝王最后的威严,既想不起他生前的好,也记不起他死前的惨状。
六月下旬以来,京中几乎天天有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偏今日放晴了。
然而好天气却并未给人带来好心情,姜行云一早便心乱如麻。
天蒙蒙亮时,他便起身,依照礼官的嘱咐,一项一项走着流程。作为帝王,他瞧不上他父亲的懦弱,作为儿子,他也忘不了他的偏见。但,他毕竟是父皇。
可是今日这样的声势,难免让他想起了大哥——姜行尧。
身为太子,即使配不上这样的规制,但也不应该如他父亲所安排的那样,草草下葬。
时至今日,他都忘不了那日在彦州,听闻大哥遇刺的消息时,自己的不安和震惊。
人已入土,可此事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大哥永不瞑目。
车驾到了皇陵,姜行云并未多作逗留,而是连夜回了宫,折腾了一日,整个人早已疲累不堪。正要躺下休息时,窗边传来一句:“几年不见,你怎么混的这样惨。”
随着就看见一个身影,自窗外跳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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