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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廖泽宿醉后需要休息，通常是睡到通气再起床。他休息，她睡不着。他没醒前沈糖起床换身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公寓，偷偷溜去附近的小网吧。她一进门就找机子坐，流程熟悉得让网管来碗泡面。她在网页输入一行字。
沈糖有个习惯，专心看某样东西会撕嘴皮。她不小心撕猛，鼻腔一股铁锈味。她先浏览远泽的股票，财经报道，再到各家媒体的众说纷纭。看着熟悉的环境，那位民工的身影总浮现在脑海中。是闹铃声把她思绪拉回来。
她一看时间，关掉机子，网管刚把泡面端上来，沈糖径直绕过他，留老板一个人看着正在关机的电脑不明所以。
廖泽在闹铃响后的半小时内醒来，头微微疼，不是很晕。他闻了闻自己，没有难闻的酒气，身上衣服是被人换过的。因为身边没躺人，他没做思考在客厅饶了一圈。内心的躁意几乎无法抑制，直到下一秒玄关处有开门声。
沈糖手里拎着楼下买的早餐，一转头，看见廖泽坐在沙发：“你醒这么早。”意识到他醒来没去洗漱，选择坐在客厅，她又问，“怎么急成这样？”
廖泽显然不想承认，咳嗽几声掩饰尴尬。他看她进厨房拿餐盘，起来跟着她进去。沈糖拉开柜子，忽地被一只手掌按住。他从后抱她，嗓音还因前一天的醉酒沙沙地：“以后这种事，要么点外卖，请阿姨也成。”
沈糖松开握餐盘的手，轻轻侧过脸：“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饭。”
话刚说完，廖泽直接抱她进浴室的洗手台，她双腿被锢在他能掌控的范围之内，坐着的洗手台很冰凉，他伸手按住花洒，浴室渐渐有了热气，背后镜子氤氲模糊。一件件衣服脱下来，沈糖眼睛里是他健美的腹肌。
“你洗澡拉我干什么，我不要看着你洗。”
廖泽握住她的腰，牵她手挤了两泵沐浴露：“你可以帮。”
“......”
沐浴露碾过肌肤的滑腻声啧啧作响，指尖的触觉很滚烫。花洒的水溅到沈糖，湿掉的衣服紧贴皮肤，廖泽还吻着她的脖颈，渐渐下移到锁骨，隔着布料轻触软绵。她推他两下肩膀，有点克制着喘气说：“不要在这。”
他亲着突然笑了：“一天之中□□的最好时候是早晨，懂？”
沈糖努力平稳呼吸，反驳：“胡说八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仗着是他自认为的最好时候，出浴后她帮他吹头发。他们在沙发接吻，吹风机被排挤到地上，温存后廖泽抱着他，头发还半干，零零散散的碎发搭在眼睫，他在没开灯的卧室点了一根。沈糖直接掐掉，忽然说：“廖泽。”
廖泽没有再点烟，浅浅“嗯”了一声。
她想了想，一本正经中带着一些很不正经的担忧：“我们这算不算纵欲过度啊？”
这么莫名其妙的，廖泽被这问题呛到了，他听得想笑，一笑吧还一直笑，不知道哪戳中他笑穴了，他笑得肩膀都在颤。
他越这么笑，沈糖无形中肯定答案：“看来是这样。”
廖泽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纠正她：“说得好像我几百岁了似的。”他想说他也就大她两三岁，话还没出口便止住了，转念问，“你几岁离开的孤儿院？”
沈糖有些累，很想在他怀里睡一觉，声音倦倦的，贴在他胸膛，小声说：“十六吧。”
他揭过这一问再也没提及，接着几天都在忙公司的事儿。而沈糖见到小小和一一的准养父母已经是临近她杀青的日子。她得到周严通知就赶往医院，对方要见见养病的孩子，相处不错的话，手续可以在医院决定。
分离真要来临的这天，一一不吃饭也不吃药。护工姐姐怎么哄他也没辙。沈糖从来不惯他，她在旁边站着看他发脾气，忽然地，她望向病房的时钟：“分针绕三圈你都还没开吃，那你就别吃了，这一天都别想吃。我说到做到。”
一一像小怪兽那般怨怼地瞪着她，分针绕两圈，他想起之前沈糖真饿过他的先例，那些往事如潮水涌来，淡淡地如刺，轻轻扎在心上。
他最终还是吃了饭喝了药。沈糖看时间还早，问他要不要下楼逛逛。一一却很固执：“姐，你就那么想留在那个人身边，甚至不惜把我们送走？”
“我不是想要留在他身边才把你们送走，”她握他手，“我想你们有更好的未来。”
对他来说，待在姐姐身边才有未来，他不理解也不想接受，姐姐是他这辈子认定的家人，离开她，去哪里都是在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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