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寻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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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一碗蜂蜜茶喝完，画意便带着人回来，身后跟着的芳云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

丫鬟一松手芳云便瘫软在地，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无。身上倒还齐整，应该是换过衣裳的，干净的缃色襦衣上并没有绣她标志性的夕颜花，头发有些散乱地坠下几缕，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毫无生气。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鲜活的少女就成了一朵雨后残花，若说没有受刑罚还真让人不相信。

姜浣莲看着芳云的眼里闪过怜惜，靠坐在太师椅上泪眼朦胧作捧心状，“芳云，你怎么样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姜梨静静看着姜浣莲的表演，为姜浣莲的演技打七十分，表情还算到位，可是这紧粘着椅子挪都不挪一下的身子，你是真为芳云紧张吗？

若真是心疼这丫鬟，只怕早早地扑上前去好好检查一翻了吧。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芳云身体的不舒服，姜浣莲问上这样一句想让芳云指责谁吗？

芳云匍匐在地，仰起头看向姜浣莲，啜泣道：“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是真没有办法。”说着泪珠儿就不断地坠下，活活一副有冤无处伸只能把苦果咽的憋屈模样。

姜浣莲以帕拭泪，“芳云，你且说说，四妹说是你推她坠湖的，可真是如此？”

芳云眼里闪过绝望，闭上眼重重地磕在地上，“奴婢该死。”

姜浣莲身子一僵，大受打击般地往后靠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姜梨嗤笑出声，这出戏还真是有趣呢，也不知道芳云会捏造出什么理由来，明明没做过的事偏偏要认下这死罪，想想可真是憋屈呀。只不过，她虽没有亲手推原主下湖，可原主饮下的那药却是芳云亲自递上的，所以姜梨对付起来是一点愧疚也无。

芳云直起身子，看向姜梨，眼里的恨意若是能杀人，这会姜梨只怕是死过好几回了。

“四小姐，奴婢知道你看我们大小姐不顺眼，连带着也恨不得我们这些侍候大小姐的奴婢们消失，可是，您有什么事直接对着奴婢来好了，为什么要牵累到奴婢的家人？奴婢大哥何其无辜，他只是田庄里的一个小管事，从没见过四小姐，四小姐竟叫萍儿哄骗奴婢大哥出门，布下陷井将奴婢大哥打成重伤，不治身亡。奴婢家里只有大哥一个男丁，你这是要奴婢家绝户呀。大小姐都答应奴婢，再过两年就让奴婢一家自赎，你却让奴婢一家走入绝境，四小姐，你的心好毒呀。”

句句带恨字字泣血的话语不但让整个屋里的人惊呆了，就是姜梨也愕在那里没想到会闹出这一出，差点让姜梨以为前主真做过这事了，这演技可以她主子强多了。

可仔细想想，她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出，再加上芳云也没真个推她入湖，所以这话也是编出来的。只是若让萍儿过来对质，姜梨敢肯定萍儿过来对她绝对没好处。且不说萍儿从没真心对过她，就说今早赶人的事也足够萍儿心中生恨，只怕没有的事都能承认下来。

还不等姜梨说什么，姜浣莲就惊呼出声，“怎么会？四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儿？芳云，你可是弄清楚了，四妹妹脾气虽不好不喜欢我，但这事你可查清楚了？”

芳云转过身看向姜浣莲，垂泪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善，若不是奴婢母亲进府亲口告诉奴婢，奴婢也不至于冒险行凶想为大哥报仇了，只可恨奴婢胆小没有一直盯着湖面，不但没有报仇反而连累小姐。”

姜浣莲以手捧心，哀泣地唤了一声，“芳云，你怎么这么傻呀。”

“小姐，奴婢不孝，不能侍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