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插着日本国旗的救护车正往司各特路开去，车上，韵蓉穿着医生服蒙着口罩，而黎叔也是一样的打扮。
“止痛针、止血钳、绷带，这些先准备好，待会儿动一定得快。”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黎叔嘱咐道。
“我明白。”
车停在司各特路137号公寓楼下，救护车后门大开，日本宪兵队扶着一个男人出来，她看去，竟然是明诚！
肩上的伤染红了西装，他惨白着嘴唇，却还坚持着对着南田洋子说着：“开我的车，去梧桐路，梧桐路有他们的一个联络点。如果发生紧急情况，那里就有人去接应他。”
他看起来是痛得讲不出话来了，还是说：“赶紧坐我的车过去，那应该还来得及。”
幸好她戴着口罩，也挡住了所有情绪。
宪兵队的人扶他上了车，南田洋子将自己的证件交给了黎叔，让救护车迅速地开往日本陆军医院。
难怪、难怪车上又准备了一套西装，她还觉得这套西装看着那么眼熟……
雪白的布料被血染得鲜红，韵蓉听着他吃痛的□□，眨去眼里的泪意，拿过止痛针——
他突然抓住她拿针的手，另一只手颤抖着举起枪对着她：“行动、代号？”
明诚说着，觉得那双眼眸格外熟悉，然后只听见她回答道：“狩猎。”
他松开手，痛觉似乎让他产生了幻象。
注射了一剂止痛针之后，她扶他坐起来，解开染血的衬衣，这一枪极其精准地避开了大血管和骨头，贯穿伤，子弹也不在体内，只是……
她用绷带好好地给他包扎着，可是绕上一圈再绕上一圈，那血总会又透出来，她只觉得鼻间酸涩——
“韵蓉。”
他低着头，忽然附着她的耳畔，这样叫着，她抬眼看着他，毫无意外地让明诚看见这双熟悉的眼眸中闪闪的泪光。
他苍白的嘴唇，还是微微上扬，仿佛在安慰她。
“还痛吗？”
“……再给我打一剂止痛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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